春生木眠.

这里春生木眠。
“与春而生,随木而眠”是名字的含义。
没架子可调戏整天爬墙。
混迹漫威,吹爆巍澜。
“如果你能记住我,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将归(又名《我与吴邪的四次见面》,微瓶邪,有私设,短篇一发完)

01

我第一次见到吴邪,是在杭州去往北京的高铁上。

他坐在我旁边的位置,靠窗,黑眼圈浓的像只熊猫。他一直看着窗外,满脸都是疲倦,但并没有阖眼的意思。我知道这个表现是什么意思——这个人,这位看起来颇斯文的青年,他有心事。

乘务员从走廊走过,询问着我身后的旅客需不需要毯子,窗外是一片寂静的黑,车厢中的光明明暗暗,而他仍在出神。我拍拍他的肩,我问:

“你需要毯子吗?”

他怔怔地看我一眼,有点没反应过来,但随后微微一笑:

“好的,谢谢。”

“谢什么。”我从乘务员那儿接过两条藏青色的毛毯,“不就两条毯子的事儿。”

他还是说了一句谢谢,然后轻轻接过:“你让我想起我的一个朋友,他口音一股京片儿,但是人不可貌相,他是个很好的人,帮了我很多,我向他说多少句谢谢都是不够的,所以我决定不欠任何人的感谢。”

“每个人的生命中总有些这样的人,能发现他们的美好就已经难能可贵。”我把折叠的毛毯摊开盖在身上,“而且你如果是想嘲讽我口音里有点北方口音的话,那你可错了,我只是在北京待过两个星期,但口音有点儿改不过来而已。”

“你是南方人?”

“纯正姑苏江南人氏,往上数几代都是土生土长的。”

他笑了:“那我们离得很近啊,我是杭州的。”

“杭州可是好地方,坐在楼外楼上往外一看都是满眼的西湖风光,除了人流坏心情之外,单凭景色,那儿算是可以能品白雪煮茶的好地方了。”

“那我要谢谢你的夸奖了。”

“你去北京干什么?尽受那干冷的天气,不好好待在杭州温柔乡,去那儿就是吸雾霾受折磨的。”

“我……我朋友病了,我要去看他。”他眼神黯淡,抓着毯子的力道微微变大,“隔天岔五地跑,尽管累,但总是放心不下,毕竟,毕竟是出生入死的人,没有他,或许我已经死了很多次了。”

我心里暗自嘲笑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生生死死的事儿,表面上却说道:“如今像你这样讲义气的人也不多了,朋友哪里有这样的,都是用完就扔的棋子,无非就是钱与钱的事情,交朋友就是找麻烦,也没什么意思。”

他没说什么,一笑置之。

“对了,聊了这么久,你叫什么我还不知道呢。”

“我叫吴邪。”

“吴邪?”

高铁驶过铁路的声音轰隆轰隆传进耳中,我听他说:

“对,吴邪,吴是口天吴,邪是天真无邪的邪。”

“这个名字真不错……”

他像是很常听见地笑:“你呢?”

“我?”

“女士们先生们,列车已到达天津站……”

冷淡的声音从列车每厢的广播传来,我匆匆拎起包,抱歉地对他笑笑:

“抱歉,我要走了,如果我们有缘,下次我再告诉你吧。”

“好,再见。”

我跑下车门,高铁的门一扇扇关上,我看见他靠在舷窗上的脸。

02

第二次见到吴邪,是在墨脱的茫茫雪山,他身着厚厚的僧袍,已然是剃度的模样。

他递给我一杯酥油茶,问我:“我以前认识你吗?”

他大抵是不记得我了,毕竟我们只有一面之缘。我回他:“见过,很久之前。”

他自嘲地笑:“我不认识的人真是太多了,有些人在将近百年之前就已经与我相识,而我,我却一片空白。”他望向我:“你属于哪一种?”

“我属于……过客。”

他本来想要问的样子,随即又闭上了嘴。

与其知道,还不如就留个疑念,或许以后就忘了,他说。

我问他:“你怎么来西藏当和尚了。”

“有些事情想开了,有些事情没想开,不如先放着,脑子里没东西了,闲置了,当和尚,也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我不知道他所言是真是假,或许只是他让自己淡然的一种方式。我浅浅抿一口手中的酥油茶:

“我上次没有来的及告诉我你的名字,没想到我们有缘又见面了。”

他怔怔地看着我,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笑了。

“你原来,是高铁上那个人啊。”

“……是。”

“我还以为你是个普通人,原来你和这些事也有些关系。”他的目光突然有些冷冽,“你是谁?你想告诉我什么?为什么来墨脱找我?”

“我叫……”

话语在寒风中碎裂,万里雪山连绵起伏不绝,没有任何东西的点缀。

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我想告诉他,我跟这些事毫无关系,抛去一些因素,我真的只是普通人。

但是我知道他从不相信偶遇。

我背起我的背包。

“吴邪,抱歉,我要走了。”

“……你让我想起一个人,他也总是这样,无缘无故地来,无缘无故地消失。”

“他……叫张起灵么?”

他愣了一下,随即冷笑:“你果然是圈里人。”

“你不想问我的名字么?”我看向他,“亦或是把我留下来,好好逼问出我的底细?”

“你既然不是普通人,问了也没有什么作用,说不定还打不过你,这不是自讨苦吃。我不如放下。”他手中的佛珠在空中飘摇,“慢走,不送,这么远的路,谢谢你特地来看我。”

“再见……吴邪。”

大雪纷飞,不知道他心里的东西在茫茫雪山中埋葬了多少,我回头,发现他的身影已然模糊。

03

第三次见到吴邪,在杭州西泠印社旁的吴山居,门口有个胖子,正在卖着内裤。

我笑他:“你这货也忒廉价了点。”

他一口京片儿地跟我推销:“别看便宜,可都是好货,你摸摸这布料,一看就和那些儿地摊货不一样。”

“多少钱一条?”

“看你长得漂亮,给你十块钱两条!”

“那,如果要见你们老板呢?”

“那这些钱就不行了,至少得一千。”他又抬头看了我一眼,“算了,不骗你钱了,我们老板不见人。”

“真不见人?”

“什么人都不见,诶哟美女,你就别问了,你这一头心思扎在他身上,你不如看看我,虽然胖了点老了点,但是我温柔。”

“汪家人他也不见?”

那胖子的眼神有些凌厉,他老不正经的语气突然就冷了下来:“汪家什么人,找他干什么?”

“找他……叙旧。”

我眼前是一扇屏风,上面绣着鸳鸯戏水八图,里面坐着的,谁都清楚是哪位。

过了这么久,还学会摆架子了。

“你是汪家人?”他语气中带着嘲讽,“汪家人还敢来找我?你也是残羹了吧?你们这些没被除尽终于肯现身了?还是……你从很久以前就是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来调查我的?汪家早就忘了你?”

“汪家尽管先知,但是你那时候确实没什么特别需要留意的。他们的确有在你身边安插眼线,因为你是吴老狗的孙子吴三省的侄子,从你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不过我估计就一个人,到后来就慢慢增多。”我停顿了一下,“不过我不在其中,我也并没有调查你。”

“你是雪山上的那个人?”他好像听出了什么,“那你是汪家的?”

我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手表:“今天几月几号了?”

“你最好不要岔开话题,我吴邪虽有佛爷之称但是我不是不会用狠的。”

“……时间真快。明年张起灵就回来了吧。”

“……”

“吴邪,如果你能相信我的话,我不是汪家人,我也不在什么局里局外,我知道很多事情但是我不能跟你说。你说过你不欠任何一个人感谢,我也想对你说,谢谢,我希望对于你,我不会欠你任何一句谢谢。”

“你很奇怪。”吴邪说道,“你出现的时刻在我生命中都是些片刻,而且总是对我说一些意味深长的话,我本来以为你是来提示我的局里人,但后来我想想,你貌似又超脱之外,并且总是保持神秘,似乎就像一些电影抑或小说中写的,告诉我你的名字,你就会消失。”吴邪从屏风中走出来,直直地盯着我的双眼,好像这样能够洞悉我的内心:“但似乎只要我遇见你,我的生命就会偏离轨道一次,第一次小哥失去了记忆,我对于真相越来越远,第二次我见到你时,我刚从张家人那里探寻到终极是为何物。你是谁?我想问,不告诉名字也可以,但是你的身份是什么?”

“小三爷,你还是拥有一颗探寻真相的心。”我笑了,我说:“我不能告诉你我是谁,但是这次来,我想要告诉你,吴邪,你要相信张起灵一定会回来的。”

他眼中突然有些许黯淡,随即又释然一笑:“我知道他会回来的。”

吴山居的老钟开始咚咚作响。

时间到了。

我知道我该道别了。

“吴邪,抱歉,我要走了。”

“……你走吧,我不留你。我的任务除了最后一件,已经完成,所谓的谜底什么,已经毫不重要。”

“你现在的目标就是接完张起灵,然后安心养老?”

他思索了一会儿:“差不多吧。”

“祝你如愿以偿。”我笑道,“吴邪,再见。”

“再见。”他说。

04

第四次见到吴邪,在一列火车上。

说实话我很少做火车了,这次是高铁票实在订不到了,所以订了一间小包间,里面摆着四张床,上下铺各齐全,也就是说,除了我之外,这个包间里还会有其他七个人。

但是我迟迟没有等到另外七个,直到我看见一个穿着藏青色连帽衫的人走了进来。

后面果然跟了一个……吴邪。

吴邪看到我,心情颇好地向我挥挥手:“又见到你了。”

“嗯,下午好啊。”

我笑着看了一眼他身前的张起灵:

“男朋友?”

“算是吧。”他在我对面的床铺躺下,“你不认识他?”

“你的男朋友,我为什么会认识?”我深深看了他一眼,“一个人以不同身份出现的时候,他就是不同的,因为他的角色定位不同了,所以一个人只要变换了身份,他就可以说是另外一个人了,因为他开启了新的一段旅程。”

他盯了我一会儿,随即点燃一根烟,他身后穿着藏青色连帽衫的人斜斜靠在床边,一句话也不说。

“你有没有怀疑过我是从其他地方来的?比如说外太空啊平行宇宙什么的,时间线已经比你们快了很多年,然后有个人把你的故事记叙了下来,就像写史书一样。所以我知道关于你的很多事情,但是也仅限是关于你而已。”

“听上去像是科幻小说。”吴邪笑了,“你是位小说家吗?”

“不算是吧,有时候我会写点东西,但是我写的小说从未发表。”

“那你可以试试看。”吴邪吐出几个白色的烟圈,“对了,介意我抽烟么?”

“不介意。”

“那太好了。”

我指指窝在一边的张起灵:“他看你跟我说话,不会嫉妒吗?”

“他不会为了这种事情嫉妒啊。”吴邪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那他也太小气了些。”

哈哈,我心里想,我同人文果然看多了。

“你这次是去哪儿?”我说。

“北京,去那儿有点事情。”

“黎簇?解雨臣?”

“你还真是什么都知道啊。我有点相信你的言论了。”他拿了个杯子,往里面倒了点水,然后递给我,“找黎簇,北京那边出了点事,怕他忙不过来。”

“你现在不想绑架我了?就像上次那样?”

“绑架你说实话也没什么意思吧,反正我已经金盆洗手了,而且我觉得你也什么想要加害我的意思。”

“直觉?”

“有的时候直觉是很有用的,别小看他。”

我笑了笑:“那之前几次,你没有绑架我,也是直觉?”

“说实话,我很少有一种盲目相信的感觉,但你是让我产生这种感觉为数不多的一个。我调查过你,你确实是一个普通人,对于你,我可以说是无从下手。”他把烟头熄灭在烟灰缸中,“与其刻意地去给自己添加烦恼,不如等着时间慢慢推进。另外,我在你的资料上看见了你的名字,我觉得,那是个假名吧?”

“是的,没错。”

“果然。”

“对了。”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放低了声音,“你们,晚上需不需要我回避一下之类的?我可以去餐厅的包厢先坐一会儿。”

他脸上有些无奈,但是远方的张起灵同志明显抬头往这里看了看。

吴邪:“火车上或许就算了……”

远方的张起灵同志在墙角换了一个靠墙的姿势。

“我不想麻烦任何一个人。”吴邪叹了口气。

张起灵突然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把目光转向吴邪。

“你认识她么?”

“认识,认识很久了。”

“......我看见过她。”张起灵道,“在很久以前。”

“所以说,你还是长生不老?”吴邪饶有兴趣地看向我,“真是奇怪,我之前都没有怎么注意过你的容貌,竟然没有发现这一点。你用了一点易容的技术?好让自己的脸不那么能令人记住?”

“我并不会易容。”我实话实说,“如果你相信的话,我对你说的话,从来没有一句是欺骗你的。”

“所以如果我多问你一些,你是不是就能多回答一些?”

我笑:“是的。所以你要问我一些问题?”

“不了。”他回我,“有些东西,不知道也算是福气。而且,万一我问你了,你又像之前那样准备跑了,岂不是要跳窗?我可不忍心做这种事情。”

第一次我感觉到一种来自生命深处的平静与安宁。

就像从窗外洒进的斑驳阳光。

只是,略近黄昏罢了。

05

我摘下脑袋上像头盔一样的玩意儿。

自从2115年8月17日盗墓笔记张起灵十年归来一百年纪念日南派泛娱公司研发出一款盗墓笔记全息世界开始,这款软件一时间在全稻米界风靡,似乎参加到一本书的世界中,甚至改变书中的剧情,是无数个读者的梦想。

但是所有盛世终将落幕。

随着时间推移这款全息世界开始慢慢淡出人们眼球,现在的玩家稀少的就像白垩纪晚期已经濒临灭绝的恐龙。

南派泛娱公司开始着手新的计划,那就是建设盗墓笔记世界,建设在真实的地区中,AI仿生出真正角色使玩家与他们产生实际故事而不是仅存在于全息世界。

我是这项计划的总设计师。

而今天,是盗墓笔记全息世界落幕的日子。

在全息世界中的吴邪,张起灵还是会继续他们的故事。

而我,我坚信新的盛世即将到来。

尾声:

最后作为作者,我还是要唠叨几句。

这篇《将归》,我选择在18号的开头发出来,是因为它其实并不是一篇贺文,而是一个对于未来的猜想抑或期望,在第十四年的开头发表,希望盗笔能越走越好。(其实是你在17号还没写好吧?)

《将归》的题目自然取自结尾盛世将归的意思,而我想要表达的意思,也希望大家能够明白。

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动物,就算再守旧,也改变不了这一点人性的本能。我从14年进到盗笔圈,最开始还是会为潘子感动,写一写“用我一生换你十年天真无邪”,但是随着时间推移,这些东西慢慢在我心里不会激起那么大波浪,甚至到最后我开始“又是这些啊,早就看过很多遍了呢”。

所以,我觉得,在一定程度上,需要革新和发展,就像《沙海》,说实话,《沙海》让我这个濒临退圈的人重新开始认识盗笔,甚至重新燃起回归圈子的欲望。

这种“新意”“创新”“良心”的东西才更能栓住老稻米的心,并且吸引更多的人加入盗墓笔记的家庭。

谨以此,致走向第十四年的第一天。

并衷心祝愿盗墓笔记能够越来越好。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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